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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5、恃宠生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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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嬷嬷带着人一走,袁明珠就吩咐春荞给她铺床,“这一天可把我累坏了,快把床铺好,我先睡会。”

    春荞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万一有人来看到……。”

    女人嫁了人就该自动触发勤劳节俭会持家等一系列美德,像这样天还没黑就想睡觉的,要严厉制止,坚决杜绝。

    袁明珠看着她。

    我不说话,我就看看你!

    春荞招架不住了,鬼鬼祟祟的安排着,“夏溪,你去外头看着,有人过来提醒一声。”

    把床铺铺好,看着夫人欢快的把鞋袜衣裳都脱了,头发也打散开,一副想正式入睡的模样。

    知道她这一睡,说不得就会睡个接夜觉了。

    若是平常,接夜觉就接夜觉了,可今天日子特殊啊!

    回头世子回房来,看到夫人没等着他不说,还睡得四仰八叉的,像什么样子?

    “夫人,您稍微歪一会就行了,哪能真睡啊?要是有人来,也来不及穿戴。”

    袁明珠手上拢发丝的动作丝毫未停顿,“不会有人来的,放心吧!”

    除了胡氏没人会故意跟她过不去。

    胡氏这会顾不上跟她过不去了,她应该正在跟汪氏过不去。

    也或许正被她大哥二哥训成狗。

    拍拍枕头,冬天还是被窝里舒服!

    袁明珠发四这辈子就跟床相亲相爱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了,绝不会背叛。

    袁明珠这边把床爱的深沉,顾重阳那边被一群纨绔们围着走不开。

    顾重阳艹的是被强行拉郎配苦主人设,被拉着安慰着,他也不好提走。

    还没一露出点意思呢,就有人嚷嚷着“回去干嘛,那种女人,就该晾着她,咱们好容易聚在一起喝个酒,今日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一醉方休。”

    “喝酒,喝酒!”

    ……

    趁着酒劲起哄的人还真是不少。

    还是龚琪帮着挡下一部分人,又把招待新娘送嫁的家人的差事也揽了去,他才得以脱身。

    往新房走到半途,想了想转道去了书房。

    长戟和长弓心里惶惶的,两人都不敢说话,跟在后面进了书房。

    顾重阳从长戟手中接过湿布巾擦了手脸。

    长弓接了丫鬟手中的醒酒汤呈给他“夫人让厨房着准备的醒酒汤,一直温着,这会喝温度正好。”

    长弓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忐忑,世子看了他端着的托盘一眼,才伸手接过去,让他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顾重阳三两口就喝了,喝完站起来往外走。

    长戟二人默默跟在后面,发现走的是往新房的路。

    新房安在惟志院的正院,是顾重阳之前住的院子,跟大胡氏住的院子在一条线上,两边的格局也差不多。

    当年安阳伯这样设计府邸,就是为了方便顾氏跟顾帆姐弟以后分家。

    大体也是不偏不倚。

    惟志院的正院门前也是一片开阔地,主仆三人还没靠近,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小丫头大冷的天不在屋里待着,踮着脚往他们来的路上张望。

    看到他们过来也不上去行礼,扭头就跑。

    顾重阳顿住脚步,往主院方向看过去。

    虽然从这里什么也看不到。

    长戟知道世子这是生气了,上去喝道“站住!”

    夏溪被叫破,不敢再跑,低着头挨挨蹭蹭的走回来。

    顾重阳只觉得她有些面熟,知道她是袁明珠带来的丫鬟之一,名字叫不上来。

    “站在这里做什么?看到人跑什么啊?”

    夏溪哪里敢说,低着头不说话。

    她是袁明珠的丫鬟,又不肯开口说话,顾重阳也不好越过袁明珠处置她。

    对长戟二人说“你们先回去吧。”

    领着夏溪进了正院。

    他只当这是个背主的丫鬟,再不然也是有自己的小九九,再没料到她是袁明珠为了睡懒觉派来守门的。

    这会天还没黑,客人还没散,顾重阳突然出现在院子里,把春荞几个吓坏了。

    再看跟着世子进来的夏溪的鹌鹑样,又没有提前进来预警,肯定是被抓了呗。

    但是世子的眼皮底下,她们也不敢做小动作,只能看着他进了屋里,又往袁明珠的卧房走去。

    顾重阳问“夫人呢?”

    “回世子爷,夫人在屋里呢!”春荞灵机一动,提高声音回道。

    惹得顾重阳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觉得袁明珠身边的丫鬟一个个都十分奇怪。

    春荞是想把她们小姐叫醒。

    虽然这么短时间穿戴整齐不现实,但是好歹别睡得呼呼的。

    不过,春荞的苦心注定要被辜负了。

    内室的雕花大床,睡起来不要太舒服了,比在娘家时候杜氏给她精心打造的床一点不逊色。

    感谢大胡氏的友情赞助,床打得精致,床上的被褥暄软,袁明珠早晨起得又早,这会正困着呢。

    别说是大声说话了,就是来个人把她扛走,估计也难醒。

    顾重阳看着放下的幔帐里静悄悄的,再联想几个丫鬟的异常,哪里还猜不到原因。

    走到床边把帐子撩起来,坐到床沿上,看到袁明珠因为突然照进来的光线往被褥里缩了缩。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这小没良心的,倒是睡得香甜。

    顾重阳伸出手,生着薄茧的手带着凉意轻轻摩挲着她的小脸。

    被扰了清梦的袁明珠躲开他的骚扰,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

    却怎么也躲不过。

    实在不堪其扰的袁明珠嘟着小嘴把眼睛掀开一条小缝。

    看到坐在床沿的顾重阳意识才慢慢回笼。

    张开嘴,把那只作怪的手叼在嘴里,拿小米牙磨着。

    顾重阳笑着,“怎么,就饿这么很?”

    气得袁明珠加重了咬合力。

    顾重阳反倒笑得更大声了,笑声鼓动着胸腔。

    把人从被褥中挖出来,拿了床尾的小袄给她披上。

    “夫人还未跟我喝交杯酒呢,可不能睡。”

    不知是之前被摸了脸的缘故,还是从他口中说出来夫人二字实在让人羞涩,袁明珠借着穿小袄,把脸往小袄上蹭了蹭。

    虽说两人打小就认识,但是在他面前穿衣裳,袁明珠还是觉得害羞。

    推他“你先出去,我穿好衣裳梳洗一下就去。”

    她打小就跟女土匪似的,顾重阳哪料想到她也会害羞。

    不仅撵着也不出去,还念起了歪诗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无赖地躺到被褥上,“为夫帮你画眉,也省得你问画眉深浅了。”

    气得袁明珠隔着被子,拿脚踹了他一脚。

    顾重阳隔着被子按住她作乱的脚,做咬牙切齿状,“好你个臭丫头,还敢踢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手搓着,还往手心哈了两口气,两只手张成魔爪状,往她肋下探去。

    袁明珠一边躲一边拿手拍他,“有人在呢!”

    她是当家主母,这样跟夫婿在床上笑闹,以后怎么管理下人。

    顾重阳笑,这话就是说没人在的时候就可以喽?

    笑得像偷吃了灯油的小老许,坐直了身子。

    袁明珠还以为他愿意出去了呢,就看到他把幔帐挂到帐钩上,“屋里没人。”

    袁明珠探头看了一眼,果然卧室里一个人也没了。

    大概是之前听到动静就都出去了。

    没人了袁明珠还怕什么?

    “咣”

    一脚把没有防备的顾重阳踹床尾去了。

    反了你了,敢哈我痒!

    把人踹翻以后,动作迅速的把被子一掀,被子盖在了顾重阳身上。

    她翻身骑到被子上,把人制住。

    “还敢不敢了?”

    顾重阳若真想起身也能起身,但他怕伤着人,装成无还手之力的模样,看着袁明珠笑成个女土匪。

    “不敢了。”

    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她就是他在这世上的唯一,满满的溢满宠溺。

    那炽热的眼神像是会灼人一般,袁明珠慌乱地跳下来,低头默默整理着衣裳。

    顾重阳这时才发现,他家女大王也是会害羞的,这一发现让他心里一甜,也害羞起来。

    看他媳妇只穿着一件小袄,怕她冻着,把被子围在她身上。

    “把衣裳穿上别冻着,我去看看酒菜准备的如何了。”

    说完就躲了出去。

    喜娘吃了酒,红着脸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新郎新娘跟俩木偶似的对坐着。

    这就是大多数新人的该有的模样。

    唱着吉祥话,指挥着二人喝了交杯酒。

    此时恰到暮色四合,大红的龙凤喜烛点起来,把屋里的闲杂人等赶出去。

    郑妈妈把嫁妆登记入库,匆匆赶过来,就看到春荞她们都站在廊下。

    “你们怎么都出来了,小姐呢?”

    春荞几个眼里盛满担忧。

    来之前家里交代了,小姐还小,还未来癸水,让她们盯着些,别让姑爷离小姐太近。

    可这种事哪里容得她们指手画脚?世子爷早不是当年柳树湾乡下那个沉默寡言的小郎。

    通身都是上位者的威严,也确实一句话就能让人生让人死。

    郑妈妈默然,这种事确实容不得她们置喙,但愿小姐和姑爷懂得分寸。

    小姐她倒是不担心,就怕姑爷不懂事。

    对茜罗招招手,领着她去了耳房里。

    跟她打听“世子爷平日……,平日都召谁伺候?”

    盘算着通房就通房吧,总比小姐吃亏强!

    打算让顾重阳的通房过了明路,给小姐挡灾,小心点不让庶长子出生就是。

    茜罗回道“长戟、长弓、长钺、长钩。”

    世子爷身边伺候的四个小厮,全府都知道,她还以为郑妈妈应该知道的,怎么问这个问题?

    郑妈妈先是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以为顾重阳有什么特殊嗜好。

    后头反应过来,是茜罗没明白她问话的意思,她说的伺候,跟茜罗说的伺候不是一码事。

    看看小丫头稚嫩的面庞,似乎还不知道伺候还有另一层含义。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郑妈妈她们在外头急得团团转,屋里的两个人一派岁月静好。

    好得袁明珠都有他们是发疏齿摇的老夫老妻的错觉。

    交杯酒吃得不多,两个人一个不胜酒力,一个已经灌了满肚子黄汤,都只沾了沾唇浅尝辄止。

    奈何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顾重阳双眼迷离,拉着袁明珠的衣角,也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乖得像个小奶狗。

    “我喝多了头晕,帮我揉揉。”

    袁明珠……

    刚刚还作怪,喝这点就晕了?

    不过她向来吃软不吃硬,顾重阳装得又委屈巴巴的十分像那么回事,她的手先有了自主意识。

    等反应过来,手已经放到他的太阳穴上揉了起来。

    手上加大力气。

    顾重阳还能不了解她?马上伪装得更难受了几分,往她身上倒过去,哼哼唧唧“嘤嘤嘤,轻点,疼!”

    袁明珠放轻了力道。

    推他,“坐好。”

    “晕。”

    不仅没坐好,还得寸进尺的靠到她身上,胳膊也环到她腰上,“晕嘛!”

    变身七尺高的顾四岁。

    袁明珠拿手指戳了他脑门一下,“别装了,坐好。”

    虽然这么说,但是并未用力把他推开,所以顾重阳抱的更紧了些。

    “不嘛,不嘛。”

    再次降龄,变身没有骨头的顾三岁。

    袁明珠耐心的给他捏着额头。

    看似一脸呆的顾重阳内心乐开了花,就说袁幼驹那小东西耍赖皮都有用,没道理到他这儿耍赖就失效啦!

    明珠最是嘴硬心软,他早就把她了解得透透的,靠着耍赖这一手,肯定把她吃得死死的。

    她是家里最小的,更是最受宠的,也不知道怎么就会生成一副喜欢操心又喜欢照顾人的性格。

    大哥他们还好些,四哥和五哥打小就靠她贴补零花钱,大姐更是被她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一想到那些会跟他争宠的哥哥姐姐,顾重阳胳膊更收紧了些。

    明珠是他的,不能再让别人来分走她的关心。

    不小心碰到了袁明珠的手臂,让她瑟缩了一下。

    顾重阳一下子就察觉了,脸色变得阴沉,“怎么了?”

    “嚯”得站起来,伸手去扯她身上的小袄。

    袁明珠看着他那张像是家暴男的脸,吞了吞口水。

    在心里对比一下他们俩的身高差和块头的差距,盘算着要是打起来的话她有几分胜算。

    就忘记了之前还先下手为强的打了人家一顿了。

    对比完,觉得胜算有点低,几乎没有可能。

    悄咪咪地往门口挪了一小步,准备万一不对就喊援手。

    她这回连丫鬟仆妇带护卫,带来了四十多个人手,虽然她自身武力值不够,但是加上帮手应该不会吃亏。

    顾重阳还不知道她的阴暗心思,把她的衣裳掀开来,肩膀上已经青紫了一片,落在白皙又细腻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怎么弄的?”

    声音拔高,跟吼的一样。

    把外头的人吓得哆嗦。

    郑妈妈几步蹿到门前,隔着帘子,“二小姐。”

    顾重阳“取些伤药来。”

    外头的人心里直突突,好好的取什么伤药啊?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郑妈妈问。

    “夫人受伤了。”

    一听袁明珠受伤了,几个人也顾不得规矩了,郑妈妈带头,都涌进内室去。

    顾重阳感受到随着她们进来吹进来的冷风,皱了皱眉头。

    屋里烧着地龙,但是袁明珠衣衫穿的单薄。

    不过这些都是她带来的仆妇,顾着袁明珠的面子,也不好他出面训斥,只说“给夫人拿个大毛衣裳披上,在烧个手炉来。”

    郑妈妈才看到袁明珠的衣裳敞开着,肩膀上青紫了一片。

    忙乱了一通,拿药的拿药,拿大毛衣裳的拿大毛衣裳,拿手炉的拿手炉。

    待伤药拿来,顾重阳接过药“我来吧。”冷着脸又都把人撵了出去。

    郑妈妈她们有些迟疑,想趁着这个机会把两个人隔开。

    袁明珠知道他不习惯这么多人围在身边,也相信他不会胡来,示意不想出去的郑妈妈她们出去。

    看到袁明珠向着他,顾重阳表情柔和了些,“我会上药,我受伤都是自己抹药。”

    把衣服掀开些给她搽药。

    上了药之后两个人又陷入沉默,新手夫妻,不知道下面该做什么。

    顾重阳握着瓷瓶,贼头贼脑的瞟一眼她,没话找话道“你还没洗漱吧?”

    说完这句话就想到下面该做什么了,“你受伤了,我扶你去洗漱吧?”

    说完觉得自己可机智了。

    说得好像袁明珠伤的是手脚,不良于行,不能动手一样。

    袁明珠……

    看着一脸期待的顾三岁,把拒绝的话吞了回去。

    “呃!”

    顾三岁的表情比顾家暴男的表情看着舒服多了,想扶就扶吧。

    她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也是刚刚顾重阳家暴男的表情让他醒悟,面前的这人不再是以前可以任由她捏咕的小可怜了,对他得客气点。

    胳膊一抬,抬出了慈禧太后的范儿,顾三岁马上咧了咧嘴,扶着她的胳膊,往净室去了。

    进来伺候的春荞瞟了一眼给袁明珠兑水,试着温度的顾重阳,站到墙边屏息静气。

    “我觉得这个温度正好,你来试试。”

    扶着她过去。

    “嗯,正好。”

    两人洗漱毕回到卧室,袁明珠闻闻自己一身药味,拿手扇了扇,“什么药这么大味。”

    顾重阳怕她找借口把他撵出去,“我不怕药味。”

    往床上一坐,“你睡里头,我睡外头。”

    袁明珠……

    看袁明珠站着没动,“我有话要跟你说,府里的好多事你还不知道,回头不知道怎么应对。”

    机智如我……

    袁明珠……你这府里还有我不知道的?怕是你不知道事我都知道。

    茜罗是她的人,没定亲就一直在替她传递消息。

    亲事定下来以后,她又做了多手准备,她若是想知道,大胡氏那边哪天吃的什么她都能知道。

    不过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情上,她也不会在嘴上逞强。

    话说这会的女人都睡在床的外面,意思是人女人该比男人睡得迟,起得比男人早,晚上男人要是想喝过水起个夜,吵醒女人没事,不能女人吵醒男人。

    顾重阳能有他睡在外头的觉悟,应该表扬。

    袁明珠满意地走了过去,爬到床里头。

    顾小媳妇服务周到“你渴不渴?”

    袁明珠点点头。

    之前没感觉到,经他一提醒还真有点渴了。

    顾重阳打开桌上的茶壶桶,把茶壶提出来,倒了一杯茶。

    端了给袁明珠。

    “你不喝吗?”袁明珠有些奇怪的问他。

    还以为他也渴了,要喝水顺便给她也倒一杯呢。

    这小子也太贤良淑德了吧!

    贤淑得让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羞愧……。

    但是,接杯子的动作一气呵成,一点都没拖泥带水。

    刚把杯子送到嘴边,就听顾重阳说“晚上不要喝太多茶,一会走了困该睡不着了,我们明天还得早起。”

    手一抖,茶差点洒出来。

    看着眼光灼灼地盯着她手里杯子的顾重阳,这是不想让我喝啊?还是不想让我喝啊?

    肯定是不想让她喝。

    真想把茶泼他脸上,太过分了,耍着人玩呢?

    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

    在对比了武力值和身高的差距以后,袁明珠对她和顾重阳相处的模式做了调整。

    袁明珠把杯子递还给他“你喝吧。”

    “你先喝。”

    袁明珠心里一动,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不动声色的喝了半杯,再次把杯子递还给他。

    这回顾重阳没有拒绝,接过去去把剩下的茶水喝了,把杯子放回去。

    袁明珠呵呵……

    觉得男人一旦骚起来,真没有女人什么事!

    顾重阳的这一通操作实在骚气。

    两人共饮一杯水,一杯子——一辈子。

    她偷偷笑了笑。

    这对她来说也是个好兆头,袁明珠马上得陇望蜀,这是不是就是说她可以再把她和顾重阳相处的模式再做点调整。

    似乎,可能,大概,也许……应该可以适当的恃宠而骄一点点。jio,先试探一下。

    摸着石头试着来,看看顾重阳的底限在哪,一步步骑到他的脖子上。

    咳,骑脖子上就免了,骑到背上就行。

    袁明珠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慢慢肚子。

    似乎不太饿!

    不,说错了,是太不饿了。

    今天她吃的菜都是顾重阳吩咐人精心准备的,太对她的口味了,一不小心就吃撑了。

    不过没关系,可以装成饿的样子。

    对,她现在就饿了,很饿,饿得胃疼,肚子也疼,马上就要饿虚脱了,再不給她吃点东西就低血糖了,要昏倒……。

    酝酿的情绪还没到,她的演技都没有发挥出来十分之一,顾重阳就问道“是不是饿了?”

    “不,不饿!”

    一副我虽然很饿,但是我得坚强点,忍一忍就过去了的样子。

    拉着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躺下就不饿了……。

    可把顾重阳给心疼坏了!

    坐到她旁边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袁明珠的眼睛亮了一下又黯淡下来,小手抠着被子,“厨房的人忙了一天了,这会估计还正忙着……。”

    演技满分。

    顾重阳攥着她抠被子的手,“你想干嘛就干嘛,不用考虑这么多,不用委屈自己,你只需要考虑想吃什么就好。”

    “那就下一碗汤面吧。”

    汤面简单易得,晚上吃也容易克化。

    别把自己给演撑着了。

    看在顾重阳眼里,就是他媳妇真是太善良了,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

    “你先睡会,做好了我叫你。”

    乖巧点头。

    顾重阳出去吩咐,让做一碗汤面来。

    正如袁明珠想的那样,厨房的人一整天忙得脚不沾地,这会正是最忙的时候。

    正在给晚上来的这一波客人准备席面。

    这一波客人,要么是住在皇城内,不怕宵禁的;要么就是吃了酒能在府里留宿的。

    不管是哪种,都是身份尊贵的客人,所备的酒席得更丰盛精致。

    宴席那边传来丝竹声,伴着咿咿呀呀的唱腔隐约传来。

    其实这种宴席上,酒和歌舞才是重头戏,会去品菜的人几乎没有。

    舌头都被酒精麻痹了,注意力也被同桌的话题或是歌舞吸引,哪里还会在意吃进嘴里的是酸是甜?

    不过即便如此,厨房也不敢怠慢。

    不说这些客人身份贵重,今天可是世子爷的婚宴。

    才有明斗那个例子摆着,谁也不敢怠慢他的差事。

    世子夫人再不得世子爷的欢心,那也是主子之间的事。

    他们若是敢懈怠,落了世子爷的脸面,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今天客人多,惟志院的下人都被调集去待客,小厨房里只有三个人留守。

    这些留守的人也不能闲着,灶上煮着大厨房要用的汤汤水水。

    大厨房还分派了活下来,给放在惟志院这边的客人炒菜。

    气温低,小炒从大厨房端过来就凉了,从他们这边出菜。

    夏溪就是这个时候领着个小丫头去的厨房。

    厨房的人看到两张生面孔,就猜测她们两个是新夫人的陪嫁丫鬟。

    齐齐往她们身上看过了。

    就连来往传菜的都偷偷看向她们,还有人差点被绊到才收回视线。

    厨房的管事把勺子交给旁边的人,擦着手走过来。

    按说正院该有人跑这一趟,再不济也该派个人带路。

    这样子让初来乍到的人过来厨房……

    厨房管事纤竹想得有点多。

    以为是正院的人在排挤世子夫人的人,使的下马威。

    纤竹这样想着,脸上笑容却不变。

    正院的人有胆子跟新夫人对着干,那是人家有底气,有世子给撑着腰,可没人给她撑腰。

    她是当初没人愿意到惟志院当差,而她又恰好没有背景又有做饭的手艺,才被赶鸭子上架,因祸得福。

    听说是夫人吩咐做一碗汤面,纤竹不敢决绝。

    “夫人喜欢什么口味?”,一边洗手和面,一边跟夏溪询问着。

    夏溪回忆着世子的吩咐,说“有现成的鸡汤或鸽子汤做底汤,和面的时候放点蛋清,少放点面,天晚了不能吃太多。”

    照着袁明珠往日的习惯补充道“别做太咸,不然明天早起眼皮肿,再配些爽口的小菜,不要太多,多了吃不完浪费了。”

    小姐一般天黑以后就很少吃东西,少要一点。

    她这么一说纤竹就领会了,做得清淡清爽点,别油腻。

    揉着面剂子,让手下人把一个灶眼上正炖着的汤暂时端下来,“撇点清鸡汤煮上,再捞点鸡脯肉。”

    醒面的功夫去捞了一小碟酱黄瓜切成小段,点了麻油。

    把捞来的鸡脯肉做成凉拌鸡丝,剩下的鸡丝备用。

    然后开始擀面条。

    切成细细的丝下到加了清鸡汤的水里,加上鸡丝,捞出一海碗,洒上葱花。

    虽然夏溪说只要一小碗,纤竹也没敢真可丁可卯的给一小碗,而是给下了一海碗,另外又给配了几只小碗。

    意思就是你们自己回去分吧,想吃多少捞多少。

    她是府里的小人物,谁都惹不起,就尽量做到面面俱到。

    袁明珠被叫起来,看着一大海碗面,再看看那两碟小菜,加在一起只怕够一个彪形大汉吃得饱饱的了。

    她倒没以为都是给她的,对厨房精巧的心思暗自点点头。

    厨房给的碗也十分有趣,非常精巧,看着只怕比茶碗还小一些。

    让袁明珠很有魄力的吩咐春荞“给我来一碗。”

    酱黄瓜酸酸甜甜又清脆爽口,陪着鸡丝面吃简直就是绝配。

    顾重阳喝多了酒本来没有胃口,看她吃得这样香也有了食欲。

    “给我也盛点。”

    春荞盛了一碗给他,顾重阳吃了一口,果然很好吃。

    凉拌鸡丝也好吃。

    给袁明珠夹了一筷子,“尝尝这个。”

    吃了一碗还觉不足,又添了一碗。

    这一海碗也就是三小碗的量,他跟着蹭饭的倒比正主吃得还多。

    把面吃完了,把小菜也拾掇拾掇吃了个一干二净。

    平日都是自己吃饭,乍然有人陪着,好像饭都变香了。

    袁明珠吃完了也没离开桌子,两只手托腮看着他吃。

    看他吃完了,春荞带着夏溪上来收拾碗筷,才说道“今晚这碗面我和世子吃着都觉得很好,面条劲道,底汤味道也鲜美,拿一个二等的赏封给厨娘。”

    临时决定的,趁此良机狐假虎威一把。

    借厨房人的嘴让惟志院上下都知道她这个世子夫人已经把世子笼络住了。

    左右她年岁还不足,倒是不会被人嘲笑为以色侍人。

    袁明珠觉得自己忒厉害,肯定能让府里的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她想象着大家看她时候眼睛里的崇拜,嘿嘿傻笑出声。

    顾重阳看她开心自己也开心,“出去走走消消食。”

    拉着她的手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