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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问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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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秋,长于临东浩海上浮游不定的流云岛中,因着数千年前六界大乱终成浑天之变,无论人神妖魔都不得安泰生息。以至于问秋出生不过一月,父母便死在战乱之中,只留下一名唤作辛夷的侍女将其拉扯长大,问秋打小就喊她阿姆。

    以上有关父母之事,自然皆是出自阿姆口中,事实如何,问秋因着将人界的大小话本看了不少,便一直对阿姆的话秉持着怀疑的态度。

    她总觉得,从阿姆口中听到的这个身世实在是太过实在了,许是阿姆本身就是个十分实在的地仙,不太会描述什么玄奇的场面,于是才将问秋父母如何相遇相知相守相爱的场面统统以“几千年前的事了,哪里还记得”这一句总结过去。

    问秋有了疑心,便是要问出来的,来来去去问了数千年,问到六界已是一片祥和开泰的光景了,她依旧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日,从流云岛下学回来的问秋比往常又蔫儿了几分,看见阿姆正准备晚饭,精神劲头一个激灵,两眼放光的攀着阿姆的手臂妨碍着阿姆的活计,张嘴便问道:“阿姆,如今我已这般大了,我父我母究竟是什么样的神仙,你便告诉我呗,不用怕我年纪小受不住!”

    阿姆一把揪住她的后领将这皮猴从胳臂上撕下来,一行拎着他往堂屋里去一行说道:“你父亲就是个天生天养的小地仙,你母亲更是个不知天地方圆的小仙,因此羽化时的际遇不够离奇实在是他们本身就不够离奇,你总这样反复的问,是不是又被地育院的同窗欺负了?”

    问秋被阿姆放在屋里的小凳上,两只小脚稳稳的踩着脚下的小木头墩子,小脸却松垮了下来,像是十分受打击的模样。

    因着这两日书斋里来了个九重天上的挂名学生,是个身份顶尊贵的神仙,问秋远远瞧着,那模样生得很是有几分神仙的味道,至少比流云岛地育院里的神仙们要好上几分的。

    这流云岛上最尊贵的便是鸾鸟一族。而鸾鸟是当今天后娘家表亲,因着浑天之变时有挥兵率将平定一方的功劳,便给赐了这仙岛与他们管辖,还将天地人三院中行二的地育院设于此处,可谓是同行里十二万分体面的了。然则,鸾鸟一族远栖息于临南往西的女床山中,两地相离甚远,很难相互管辖,可见天帝用心,此为后话不提。

    说到十二万分体面的鸾鸟一族领地上忽然来了个更体面的挂名求学的神仙,可谓是让鸾鸟王面上生光脚上长风呀。不过风光的是别人,遭罪的却是问秋。

    众所周知,天地人三院不止是一个书斋院名的区分,还是一个神仙等级的区分。如这新来的挂名的尊贵神仙就应该去天上地下唯一一所号称有教无类的天育院修习仙法道学,就连鸾鸟一族也只有嫡亲王族所处的王子公主才能勉强有入门的资格。比他们稍次一些的例如亲族或自身有那么几个大小功德的,仙资又十分出众的,便可到这临东浩海上流云岛中的地育院修习仙道,再次一点的如亲族或自身并无什么功德,在天界也没供什么职位但仙资怎么也要中等的才是入得临南的人育院修道,再再次一些的,便是人间数千凡世凭一己肉体凡胎修得仙体后自创的派别门类无数,暂且不提。

    说白了,就是拼爹拼娘拼家世,实在拼不过的还能靠自己拼个命,当然,像问秋这样没爹没娘的,就只能靠走后门了。

    地育院本就是招纳六界显赫仙族后人之处,培养的自然也是未来退能收得穷凶大恶之孽障,进可领得及锋而试之雄兵的大才。似问秋这般既没爹没娘又没家族亲故的小仙,能入得地育院,靠当年阿姆带着她逃难一路逃到临东并受了当年前流云岛之主的救扶。

    问秋一直想不通,这前岛主到底是看上了阿姆如乌云遮面的容颜呢?还是看上了当时她尚在襁褓中那皱巴巴的小脸儿呢?总之,这前岛主愣是在这流云岛上给她们孤儿寡姆指了个一亩三分地栖住,之后还让将将满一千岁,尚且不过人间孩童5岁大小的问秋进了地育院。想来,这前岛主必是个十分了不起的大神仙,毕竟地育院的门槛可不是一般的高,至少比当时一千来岁的问秋高出不知多少米。

    从此她变成了地育院最大最显眼的关系户,担负起了整个书斋同窗的鄙视和嘲讽,这样过了无数年之后她也就习惯了。偏生半路又来了个堪比天皇贵胄的挂名学生——天狼一族的王子阑却。天狼一族世代功勋满族清贵,在浩瀚星河中还要占个大大的星位以彰其功勋,身份尊贵可想而知。

    如此身份,不去天育院修正经的帝王仙道,跑来地育院做一个临时学生,偏生的他这身份尊贵,还生得十分得好看,剑眉星目英武不凡,仙法更是远超书院里一等一的师兄师姐们,已然成了各仙道的热门生物。书斋里的仙子们更是三句不离天狼族的阑却皇子。

    这便让问秋在同窗面前又矮了一大截,院的人都视她如世家名帖上的一坨扎眼的墨迹,不世遗迹上的一条刀疤,香菇滑鸡粥里的一颗老鼠屎一般,恨不得天育院从来没有她这么个关系户才好,以免他日问秋在六界丢了他们地育院的一世英名。

    于是大家在谈论阑却之余,还要略提一提那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攀上鸾鸟王族这等关系入的地育院上上之道门修习的问秋了。

    其实问秋一直很想纠正他们一下,“修几辈子福气”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凡人身上,他们做神仙的再怎么英武神伟也只能活这一辈子,羽化了就没了呀!再者,她攀上的乃是多年前一位不知名的流云岛主,而非如今的鸾鸟王。

    不过阿姆时常说,咱们本就是占了个大便宜的,世间无论在哪一处都对占人便宜这种事情十分不认同。所谓,群众的便是对的,就算不一定是对的那也是大多数人认为是对的,于是他们便有了可说道的理由。

    咱们既占了个大便宜,就是理亏!就不好与人多做争辩!

    问秋蒙然,问道:“那该如何应对?”

    阿姆双目一亮,看上去十分精明的样子,半晌道:“要么忍,要么跑!”

    问秋闻言,小脸一皱,想来方才看着阿姆十分精明的样子应该是自己的错觉了。

    这日,实在忍不下去的问秋终于跑了回来,她将道书往自己房中的小圆桌上一拍,对着窗外正缝衣服的阿姆道:“这书我不念了!既是攀着关系去的,又不是什么光彩事,倒不如弃了,顺顺服服地过个日子罢了”

    她如今已长得有些少女模样了,说起气话来白嫩的小脸红彤彤的,像是白瓷瓶上晕上了梅粉,玲珑剔透的样子十分的讨人喜欢。

    “既上的不开怀,不去便是,也不是什么十分了不起的地方!”阿姆说话间并未抬起头来,依旧一针一线十分认真的缝着手上的衣服,好似在赶工。

    问秋没想到阿姆这般松快的便答应了自己,说话间还有几分瞧不上这地育院似的。她想着,话本子里不是说了吗,这隐世高人往往都不太看得起别人的东西,难道阿姆是个隐世大神仙?她一溜烟似的从屋里窜出去,腻在阿姆身上,柔声道:“阿姆,你这般爽快答应,莫非是什么隐居高士?身怀绝世仙法?这许多年就等一个契机一个弟子?然则今日开了天眼,总算瞧出我实实在在是个能成就大事业的神仙了?”

    阿姆哈哈一笑,伸出有些粗糙却依旧细长的手指戳戳问秋的脑门,这番模样看在问秋眼里倒颇有几分世外高人挑中亲传弟子时的得意和喜悦之感,只听她说:“你这丫头,且少看些话本罢!”随即沉吟一番道,“若说这绝世仙法,有什么仙法还能比得过先主留下来的解梦咒?”

    成吧,果然又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错觉,就这解梦咒,她两千岁的时候就比阿姆使得好了,果然她只是两个无名小仙结合而生的更无名的小仙并一个遗留至今的阿姆小仙。

    问秋从阿姆身上下来,避开话题问道:“晚上吃什么呀?昨日的大蟹还不错,那蟹钳子跟我头一边儿大,就是壳儿硬了些!”以此避免了阿姆对解梦咒如西方诸佛论经一般的滔滔不绝。

    意识到自己还要继续过着如今的日子直到她通过地育院的院试之后,晚饭特意多吃了几块大肉以慰藉自己幼小且斑驳的心灵。

    翌日,天际将将布上几片云霞,问秋迷糊着眼睛将床边的窗户撑起,好像手上捏了个什么白黄的东西顺着窗框直直地掉进了海里,她并未太在意。实在是她住的这个地方正是整座岛最东的崖边,窗户外便是悬崖,悬崖下便是浩海,浩海里似乎有只大乌龟,总是时不时的被她不小心掉下去的东西砸中脑袋。

    那海龟不是仙籍,虽修仙道,但终归还没修成,便破不了流云岛的仙障上不了流云岛,即便是想到问秋窗户边上溜达一圈也是不可能的,于是只能扯着嗓子喊,“喂——你的某某物砸到我的头了!快些检回去!”

    一般砸到别人这种事情是应该赔罪的,所以问秋一般也喊,“那就送给你了!”之后那大海龟便不再吱声儿了。

    正当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掉下去时,果然下面传来了那大海龟瓮声瓮气的喊话,“喂——你的卷轴砸到我的头了!快些捡回去!”问秋有时候觉得这老龟必是故意说砸到它的头的,这么多年了,若她次次掉下去的东西都砸到它的头,那它的头岂不是坑坑洼洼?而且它都不知道挪地方的吗?

    不管怎样,砸到人家的头终归是不好的,应当赔礼,于是她清清嗓子,冲着窗下喊:“那就送给你了!”许是因为刚起还不甚清醒,最后那个“了”还稍微有些破音。

    喊完她也没注意下面有没有什么动静,便下床去准备涮个嘴吃个糕饼,刚穿上鞋,只觉得身上比昨晚睡时沉重了许多,难道是多吃了那几块大肉趁着夜黑风高便在她身上长成了肥肉?问秋吓得赶紧捏捏对肚子,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穿着一身织云流光锦缎的衣袍,那衣衫如纱如丝,绣纹更是见所未见的奇异美丽。

    问秋对着镜子惊了半晌,这衣服这料子便是书斋里有些身份的同窗师兄姐们都没见穿过,难道是阿姆做的?想起阿姆,她便喊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她起身去寻,且见园中一应整齐,却没有阿姆的身影。

    起的比我还晚?问秋狐疑的想着,推开紧闭的阿姆的房门,屋里亦是整洁有序,被褥床铺整整齐齐,只一封信安静的躺在阿姆的小圆桌上。信中如是写道:秋儿,阿姆大限已至,唯一身衣裳并一黄卷留与你,你尚无亲故在世实属可怜,奈何天地造化,自有缘法,一切随缘而已。

    问秋眼前闪过大限,衣衫,黄卷等物,一时之间竟头昏脑胀。照信上说的阿姆大限已至,岂非是已经羽化了?可即便是随便一个地精散了元神,其常用的事物还能保持个几天呢,更何况是个半大的神仙羽化了?然而屋院中一丝阿姆的气息都没有了,像是被抹去了一样,若是没有这封信,她差点就要以为阿姆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了。

    黄卷?黄卷……怎么感觉这么眼熟呢?问秋忽然瞳孔一张,心里大喊一声糟糕!一溜烟似的便窜回屋里嗖的一声从窗户处跃了出去,只听扑通一声,稳稳的掉进了水里。

    ------题外话------

    可能是最近太闲了,做梦梦到一些奇幻的场景,就想着写出来,后面能不能写好还真的没有把握,临阵磨枪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