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授业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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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时光转眼即逝,当血灵长老回来之时,渊已睁开双眼,见到血灵长老当即起身一拜,并未言语。

    “哦,这么快便都领悟了?”血灵长老显然对渊的态度非常满意,含笑问道。

    “师尊倾囊相授,我那能这么快便全部领悟,只能说能领悟的都领悟了,其余大部分则先整理记下,日后再来慢慢体会了。”渊见魅儿并未一同前来,便以师尊相称,血灵长老也含笑受之。

    “那你有何决断?”血灵长老并未详细追问渊竟领悟了什么,直接问道。

    “各系法则之力,恐怕已然彻底与我无缘,唯有纯粹的力量一途,方是我之道。”回答时,渊漆黑的双目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以你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确实是最适合的道路,但也恰恰是所有道路中最难的一条,我尚有两日传道,不妨等全部听完,你再决断也不迟。”血灵长老似乎早已知道渊的选择,并未急着向渊作出确定的建议。

    “师尊准备何时开始下次传道?魅儿可要一同听讲?”渊开口问道。

    “知道惦记着魅儿,这很好。不过那小丫头还有一年才真正成年,目前以她的身体想要修行荧惑族的战斗之法,还显得弱了一些,目前我让她待在传承之阵中,想让她部分能力提前达到成年状态,以便接下来的修行,后面这几日你暂时都见不到她了。”血灵长老闻得渊惦记魅儿也很是开心,详细向他解释道。

    “提前成年?会不会对魅儿将来有影响?若是如此,让她晚些修行也不怕啊,去到幽狱我自会保护她的。”渊闻言连忙问道。

    “呵呵,小家伙就放心吧,我岂会为害了魅儿,这对她百利而无一害。你也先别把话说得这么满,去到幽狱,若没有魅儿的辅助,恐怕你也讨不了什么好。”血灵长老笑呵呵的继续对渊解释道,显然对渊如此关心魅儿非常满意。

    “好了,如果你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就直接开始第二次传道吧。”见渊不再答话,血灵长老开口吩咐道。

    “弟子已经准备好了,请师尊赐教。”渊连忙应道,随后盘膝坐上祭坛。

    血灵长老并未向上次一样金光环绕的浮在空中讲道,而是直接盘膝坐在了渊对面,已经见底的银色容器内的信仰之力缓缓流淌而出,待得银色光芒将自己渲染的圣洁无比之后,血灵长老方才缓缓开口。

    这一次,没有漫天的音律与符文,淡淡的迷雾缓缓从血灵长老身边升起,越来越浓,渐渐将整个祭坛彻底笼罩。

    迷雾中,渊经历了一世又一世的凡人甚至动物的生命历程,从出生到死亡。

    这些不同星域,不同种族的凡人或动物里,有强者、有孱弱、有富有、有贫穷,还有修行者、武者、传道士、法师、杀手、王者、乞丐、盗贼等等角色,几乎这个世间存在的大部分普通生灵,渊都完整体验了他们的一生。

    在这一个个生命历程中,有漫长有短暂、有痛苦有快乐、有幸福有凄惨、有坚韧有懒惰,经历过刻骨铭心的背叛,体验了生死相托的信赖,看遍了人世的悲欢离合,尝尽了生活的酸甜苦辣……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血灵长老故意为之,在这些生灵中,恰好没有古族。

    对目前的渊而言,这其中最宝贵的应该便是各种从弱小成长为强者的生命历程了。

    有人靠修行各种法则成为一代强者甚至纵横星域,也有人单凭力量之道破碎虚空成就至尊,这其中有苦修、有机遇,有天资横溢聪明绝顶之辈,也有憨厚淳朴甚至愚钝之人,唯一相同的便是他们皆有一颗坚韧不拔、永不言弃的强者本心。

    就着这颗本心,他们才能一路披荆斩棘,冲破万千磨难,成就自我。

    一日时光又是如飞逝去,待得迷雾散尽之时,渊紧闭双眼,呆呆地坐在哪里,眼角还挂着一行泪珠,血灵长老也不去惊扰他,径直悄悄离去。

    三日后,血灵长老再次到来时,渊仍旧紧闭双目未曾醒来,血灵长老再次悄悄离去。

    又是三日,渊仍未醒来。

    直到再是三日过去,血灵长老带着魅儿一同前来时,渊方才缓缓张开双眼。原本渊那漆黑的双瞳,总是闪烁着凌厉逼人的智慧光芒,耀眼异常,如今却锋芒尽去,远远看过去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如果说原来渊给人的感觉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的话,如今站在血灵长老和魅儿面前的便是一位睿智的少年。

    看到渊的变化,血灵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魅儿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正想开口问发生了什么,血灵长老便开口了“这一次,你学到了什么?”

    渊先向着血灵长老缓缓跪下,认真答道“渊儿此前不过是一张白纸,有一些小聪明罢了,如今师尊已经赐我世间各种色彩,能绘出何等画卷便看渊儿今后自己的造化了。师尊再造恩德,渊儿谨记,此前诸多冒犯之处,还请师尊海涵。”说完,渊朝着血灵长老恭恭敬敬地磕了三记响头。

    “好!好!好!你能有此感悟,老夫甚是欣慰,快快起来吧。”血灵长老笑得合不拢嘴,大步上前将渊扶起。

    “咦,渊哥哥这是怎么啦?”魅儿更加惊讶了,连忙开口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爷爷帮渊哥哥长大了而已,魅儿好像也长高了不少哦。”渊微笑着看着魅儿,仅仅十日不见,魅儿却已经高了不少,之前只到渊肩膀的个子,现在已经到了渊的耳朵,原本略显娇小的玲珑身段,除了更加丰满之外还多了一分高挑挺拔。

    “嗯,是啊,爷爷可下了不少本钱呢,魅儿现在终于可以学习我族的各种战斗技巧了,等魅儿学成去幽狱就可以帮助渊哥哥啦。”魅儿兴奋地挥舞着小拳头向渊答道。

    “好了,这次渊儿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们便直接开始最后一次传道了,这次魅儿也需要一同认真听,千万别在睡大觉啦。”血灵长老说完还用手中的法杖轻轻敲了一下魅儿的头,显然这次传道的内容对魅儿也很重要。

    待得渊与魅儿在祭坛上坐定下来,血灵长老直接站立在祭坛之前,双手矗着法杖站定便直接开讲了。此次随着血灵长老声音缓缓飘荡开来,祭坛上方容器中的暗红色信仰之力才倾泻而下,化为血海将渊和魅儿淹没。

    这一次,血海中展现给渊和魅儿的全是欲望与斗争,以及由此滋生的种种后果,这些后果中,有完满也有丑恶,唯一不变的是每一种后果都无法避免的留有遗憾。

    在血海中,渊和魅儿见识到了各色生灵产生五花八门的种种欲望,有贪欲、私欲、情欲、爱欲、食欲、征服欲、掌控欲等等,这些欲望的滋生、满足、膨胀、失控等等细节全部一股脑的印入两人记忆深处。

    而这些欲望引发的各种斗争,则让渊和魅儿如同亲历一般,见识了什么是勾心斗角、阴谋诡计,也体验了单人战斗、团队协同战斗以及大规模军团战争的种种不同,这期间甚至分别让两人体验了在各种斗阵中扮演不同角色。

    单人作战时,有强者之间的单人对决,有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有被人围攻重伤后的残血反杀,也有被人偷袭后的同归于尽。

    团队作战时,有配合默契的完胜,有队伍不齐狼狈逃窜,也有被人团灭的惨案,更有遭遇背叛时的绝望。

    军团的战争则让两人体会到了为兵、为将、为帅、为王的种种不同。

    而直至最后,每一种斗争与角色都指向了不同的结局,这些结局仅有极少部分能让两人基本满意,其余大部分都难以接受,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每一种结果都必然留有种种遗憾。

    渊和魅儿内心就在这一次次的遗憾中,从一开始的迷茫逐渐变得强大坚定起来。

    随着血海缓缓退去,一日时间又已过去。这一次渊和魅儿同时睁开了双眼看向血灵长老,眼中满是震撼与一种难言的情绪。

    “你们可知我为何要如此安排?”血灵长老忽然沉声问道。

    渊跟魅儿微微一愣,眼神便渐渐恢复了清明。魅儿直接摇头表示不知,而渊则略略思考后便已大致明白,不过他却微微躬身,向血灵长老说道“还请师尊明示。”

    血灵长老也不卖关子,径直朝着魅儿一指“魅儿,我且问你,若是不让你经历这些,接下来两年你可会真正认真跟我修行?”

    “定然不会是吧?唉!若非渊儿执意要前往幽狱,而你又非要一同前去,我又怎么忍心让你见识这些,虽然尚不知对你今后有何影响,但对你今后两年以及幽狱之行,定然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血灵长老见魅儿红着脸没有回话,便自行讲了下去。

    渊见魅儿仍然不曾搭话,轻轻揉了揉魅儿的头发,魅儿抬头看着渊温柔的目光,眼神中的最后一丝迷茫终于化为坚定。

    见魅儿彻底走来出之后,血灵长老继续对着魅儿说道“今后两年时间,你都跟在我身边,我会亲自指导你修行的每一步,因此前面两讲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用,我只要求你认真听完这第三讲。”

    “而你却不同!”说道这里,血灵长老话锋一转看向渊。

    “你此生几乎只有力量这一条路可选,除非将来有一日你能习得古族真正的修行之法,而且这种方法还得适合于你,这种希望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至少你目前完全不用去思考它。”血灵长老见提到古族修行之法时,渊眼中涌出一股炽热的光芒,连忙向渊强调道。

    “嗯,师尊请放心,渊儿明白的,至少接下来这几年我唯有力量一途可行。至于古族修行之法嘛,若是我真有踏足古星之日,也定是要想办法尝试一二的。”渊眼中炽热不减,却是异常的清澈。

    “嗯,力之一道,却非我所长,因此我先将所知的一切基础尽数传授于你,再让你体验人生百态固你本心,最后才让你和魅儿一同体验这血海幻境。”

    “除此之外,为师能为你的,无非典籍、场地、器具、陪练和食物而已。这是我的令牌与学院地图,你拿着它此间任何地方都可畅通无阻,任何资源与人手都可随你调度。”说完,血灵长老将一块令牌与一颗透明小球体递给渊。

    “谢师尊!”渊躬身接过。

    “你身体经过诸多强化,单从体质本身而言已可说是同龄无敌,接下来半年,你便先试试以自己的方式走一条力量之途给我看吧。”渊接过令牌之后,血灵长老接着吩咐道。

    “半年?”闻言渊疑惑的问到。

    “对,我将你这两年的修行划为三段,第一个半年,完全由你自己尝试,第二个半年嘛,到时候再说吧,不过可以提前告诉你们的是,去到幽狱之后,你们的食物将由魅儿来。”

    “呀!我来?可是我只会吃呢。”听到这里魅儿忽然惊呼起来。

    “厨艺也是修行的一部分,两年时间你还学不好吗?要知道荧惑族人的厨艺可是闻名整个星域的,哪有你这样只会吃的小馋猫。”血灵长老一脸无奈地望着魅儿说道。

    “哦,那我尽力试试吧,要是能做出跟雪姐姐一样好吃的食物也不错呢。”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魅儿总是能很快开心起来。

    “那后面一年呢?”渊忽然想起三段时间安排,血灵长老只说了一半,开口问道。

    “后面一年嘛,先看你前一年的修行成果再说吧。好了,跟我来,先带你们两去美美的吃一顿,便正式开始修行吧。”说完血灵长老大袖一挥,便带着渊与魅儿走进大殿最靠内的一座绿色传送门中去。